延上来,占据了全身每一个细胞。时间对她来说,就是煎熬,终于等到天黑了,再见到江桥,却看到他满眼一种意味不明的笑。
太子妃的心跳得非常快。风寒未退产生的头痛令她无法正常思考。她紧紧盯住江桥,唯恐一个不留神,放过了他哪个不容忽视的表情。
只见江桥嘴角的笑始终挂着。“母妃,”他淡淡地说道,“正是那些奴才伺候不周,您才病到现在都无法痊愈,孩儿将他们换下,难道不好吗?”
“胡说八道!”被江桥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太子妃不顾一切地叫了起来,右手还用力拍起了床板,“把那些人换回来!本宫命你把那些人换回来!”
江桥讽刺地看着她陷入癫狂之中,一动不动。
太子妃终于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开始闪动,浑身也止不住战栗起来,上牙和下牙打得咯咯直响。
江桥道:“闹啊!母妃怎么不闹了?!”
太子妃不是蠢货,她怎会不知道江桥突然改变态度是因为什么。江桥也不认为太子妃会蠢到连这个都猜不透。
太子妃把视线挪开,满头全是冷汗。
江桥冷笑道:“母妃现在是否在想,该如何把消息传出去吧?”
太子妃似乎被江桥戳中心思,眼睛瞠大,一副僵硬住的模样。
江桥道:“母妃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孩儿现在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太子妃终于开口了,她再次看向了江桥,满眼都是惊惧,唯恐江桥会讲出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事实。
江桥的笑在太子妃眼中显得是那么可恶可怖,宛如地狱中的魔鬼。“母妃,”江桥依旧唤她为母妃,只是这两个字在太子妃耳中听来,是那么的讽刺,“你的大哥,你的母亲,都死了。”他的双唇一张一翕,讥讽般地说出这件事情。
“轰隆——”屋外腾地一个惊雷,仿佛天被炸裂一样。
太子妃被震骇地连魂都快散了。她的双瞳瞪大,嘴唇微张,愣愣地,如同呆木一样,瞧着坐在她床边的江桥。
雨水哗哗不绝于耳。
屋中寂静得简直可以把人逼死。
半晌,终于,一个尖叫寂静中喷涌而起:“啊——你撒谎——你在撒谎——”
江桥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显得特别残忍:“我撒谎?需要把他们的头颅提过来给你看吗?唐明珠!”
尖叫声嘎然而止。
“你……你干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江桥盯着她:“你说呢?”
太子妃的脸上瞬间五色变化,各种表情轮番替换,回忆,疑惑,了然,恐惧……最后,她用力拖着身体,坐了起来,吃力地盯向江桥,恨恨地咬着牙道:“你、你好可怕!”
江桥讽刺一笑:“可怕?有你可怕吗?因为得不到宠爱,生生杀死一个刚产下孩子的产妇,并将她的孩子占为己有。若说良心发现,将这个孩子好好抚育长大就算了,但却对这个孩子冷漠非常,甚至想尽办法,不让这个孩子产下后代。”江桥的神色暗了暗,“想来等这个孩子继位,你的进一步计划就是让这个孩子死于非命,然后顺理成章地让自己的孩子以‘先皇嫡弟’的身份顺利上位吧!”
太子妃睁大双眼,却是再不敢看那江桥。
好久,太子妃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低若蚊蝇:“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桥嘴角一勾:“你以为当初那个稳婆是怎么出现在京城的?”
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太子妃赫然惊醒。她捂住了心脏,懊悔不已。
这个时候,江桥说道:“有件事我很疑惑,你当初杀了她,却为何要把我抱走?难道……”他说出了这个让自己思考了很久的猜测,“当初你以为自己根本就不能生?”
“够了!”太子妃打断了他的话,她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喘着粗气,愤恨地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听了我的娘的话,没把你给一把掐死,反而把你抱过来养!”
江桥明白自己猜对了。他嗤笑道:“是啊,却想不到你五年后居然生下了儿子,结果悔不当初,只能暗中计划着给自己的儿子铺路了!”
太子妃抬头,满脸是泪,她崩溃了,回忆如潮般涌了出来:“不但如此,你长的越来越像那个女人!连他都发觉了!连他都发觉了!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否则他怎么会对你那么好!派那么多人护着你!让我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江桥一震:“你说什么?父王他……”
却是那太子妃再也不搭理他,崩溃地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江桥不再说什么了,他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然后道:“你就在这里好生养病吧!”说着,一甩袖,出了门去。
门外,他厉声命令宫人好生看着太子妃:“如有差池,灭你九族!”放下这样的狠话,他才大步离去。
走到宫外,见雨依然瓢泼,漏斗一样地从天倾泻。
江桥深深吸了口气。太子妃最后的话让他震惊,想不到父王对他好竟是因为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连他的皇爷爷都不解:明明他的父王对太子妃非常厌恶,却偏偏对他极好。想想父王对他和对他弟弟截然不同的态度。江桥呆立半晌,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江桥披上了蓑衣,准备回景阳宫了。
而却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向他跑来。“殿下,”这个太监禀报说,“皇上召见,请您赶快过去。”
“皇爷爷?”江桥怔住了,继而想到了什么,他皱起眉头,朝太子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咬了一下牙,道,“多谢公公,本宫即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