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声的动作，便只等着外面人上船。

    两人均屏住呼吸，只闻得船外有轻声走动的声响。

    红玉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到门被推开的压迫感，四五个黑衣人潜伏进来。

    月色下冷剑反射着萦萦剑光，了无生息的对着他们睡过的榻一阵猛刺。

    为首那人似察觉到有诈，做出停止的动作，正要取出火折子，暗处一道冷光闪过，人头落地。

    张珩手法干脆利落。

    三尺鲜血溅在房门上。

    红玉连忙捂住嘴边惊叫。

    几个黑衣人惊觉，挥刀向张珩方向刺去，因着屋内黑暗，黑衣人并未讨好，其中一个取出火折子刚吹开。

    张珩望了一眼红玉藏身的地方，火光恰好能照到她的身影。

    他一个反身踢脚，那火折子被踢到半空中，落在床上，迅速的扑起一阵大火。

    船是木制很快船很快也跟着烧起来。

    火光灼灼，烧的满目都是一片大红，张珩被几个黑衣人包围在大火中厮杀，其中一个砍杀下来的人头滚到红玉脚下时，动脉已被隔开，碰出好大一片血迹沾了红玉的绣鞋。

    那人的鲜血还带着温度，比火光热上几分，她打了个抖，极力的忍耐住喉咙口的尖叫声。

    直到情绪平稳，才回过神见到张珩那边已经解决掉三个，但他也有些体力不支，渐露下风。

    眼看就要腹背受敌，红玉捡起那人的剑，握了又握，刺进与张珩缠斗的黑衣人后背。

    那名黑衣人不敢置信的转过身看着她，双手朝红玉伸出。

    她咬了咬牙，眼中阴狠一片，又往里刺进几分，听到肉被剑器割裂的声响，才拔出利剑。

    黑衣人倒地，血水顺着他的嘴角蜿蜒流出，眼睛还睁着大大的，映着四周明明灭灭的大火。

    张珩那边也全数解决，地上倒下五具尸体。

    张珩回过身，欲要靠近，突的头顶上一个燃烧的木板倒下。

    船身本就不堪一击，这下彻底被击沉了。

    红玉掉入水中，挣扎了几下，眼睛刺痛的睁不开。

    河流冰冷又湍急，一路被冲刷而下，慌乱间不知抓住了什么，红玉喘息了片刻浮出水面，这才看清原来是岸边大树的根茎。

    她冷的战栗，双手抱胸，头发散落在两侧也不管，一味的等在草边，看张珩是否也冲刷下来。

    凌晨的风吹得极大，她只蹲了一会儿双腿已没了知觉，上下牙齿更是不断打着寒战，然而相比较之前红玉也被风吹的冷静下来。

    张珩体力比她好，体重也比她重多，她先被冲刷下来情有可原，张珩此刻还未下来或是被前边的岸上勾住了。

    红玉打了个哆嗦要起身去找，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怪笑：“张珩不识水性，此番沉船必死无疑。我等可回京报与刘公。”

    声音很快消失不见，只听得衣料与细草的摩擦声不断远去。

    红玉悄悄起身望去，直到那两人消失不见了，才敢继续上前寻找。

    往前走，岸边有浮尸，红玉忍住心头的恐惧上前翻查尸体，都是穿着黑衣，一剑毙命的。

    不是张珩，还好，还好。

    红玉吸了一口气，擦干快要溢出的眼泪。

    此刻无人给她依靠，只能继续向前找到张珩。

    还未走几步，忽冲过来一个人，不是黑衣。

    红玉连忙扑过去紧抓那人的衣服，在岸边把他拉上来，是张珩的寝衣。

    暗色祥云花纹是她亲手选的，寝衣上别扭的衣扣也是她亲手缝上去的。

    红玉正雀跃要喊，忽觉手头黏腻，伸手一看，月色下竟全是血。

    红玉浑身血液顿时凝结在一起，死死的盯住那人，探了探他鼻尖，无气。

    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倒在草丛中。

    月色下，那具尸体早已死透，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生命迹象。

    是他么？

    红玉任由寒风吹着衣袂，重新站起来。

    眼角此刻已无一点泪水。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不相信张珩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答应过要陪她到棘州重新开始生活。

    她也答应过他要给他生孩子。

    红玉深吸一口气，抓住那具尸体的衣襟，正要翻身，忽听的身后有人在叫她：“娘子。”

    “娘子。”红玉听清楚了，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