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迷幻梦境

    从小江家出来后,铃铛按照光天使的建议，和上头报告。天使长并未处罚她，反而给回她法力，要求她以猫的身份继续留在夜天使佟也身边。一旦有危险，立即出手帮忙。这样也算是将功赎罪。能得到这样的处置，铃铛感到很幸运。她听到朱砂和佟也的打算,一口答应从旁协助。

    在试验之前,朱砂和佟也阅览群书,反复推敲施法的方式，过程中会遇到的危险。铃铛没学过这类的法术，为了帮上忙。她认真记录下每一条步骤。

    朱砂为了安全起见,采取最简单的入梦法术。即将她和佟也的梦境连结起来，两人一起进入梦境。由于法术简单,探测出来的信息将会很有限。但对朱砂来说，这种小试炼成功后再逐步增加难度会比较安全。

    他们还约好这次成功的话，以后每周五晚上都做试验，连姿是住校，周五下午可以直接过来，周六再回家。小江住在家里，要和家长报备。她不好常来，怕家长疑心。便叮嘱朱砂务必要在施*术前告知她，她好预留时间出来。两人都很热心，来之前也找了大量的书籍翻看，希望在朱砂需要时能帮上忙。

    到了测试的第一天，朱砂布好结界。她与佟也头并头躺在地板上。入梦两个小时。如果到了时间还没醒来，连姿和小江就会轮流敲结界外面的六个铃铛。如果过一个小时都不醒，她们则要打开大门，按外头的门铃，铃铛猫会进来结界。当然铃铛的身份还不能给连姿小江知道，朱砂只含糊说按铃会有人来帮忙。

    有两位好友的协助，头一回入梦就十分顺利。朱砂和佟也进入梦境，慢慢睁开眼睛。他们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脚下的世界色彩缤纷。朱砂伸手拉住佟也，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松手。”

    佟也知道当中凶险，慎重地点头，反手牢牢握住她的手。朱砂念起咒语，他们慢慢地移动起来。

    两人的梦境串联起来，场景是相当混乱的。一会是鬼魂出没的梦，一会是佟也梦见与同学们打球的梦。有个球踢偏了，直直向两人的灵体冲来，幸好佟也反应够快，拉着朱砂闪避。他们还是能感到球擦脸而过的风势。

    朱砂心里点头，佟也果然是个好人选。她本来想让佟也单独入她的梦境。如今看来，他的灵体充满强大的气息，她可以依附他在梦境行走。她的法术也能让佟也避开危险。朱砂决定日后好好笼络他，好继续这项合作。

    他们漂移了好久，朱砂发现远方有一处灰色，就像暴雨前夕天边的乌云，一层比一层深，蔓延到终点。她拉佟也小心地靠近那层灰色。一点一点，慢慢地，朱砂心越跳越快，灰色竟然让她有思念的感觉。莫非……

    朱砂慢慢的漂移过去，心里有些犹豫不决，第一次入梦就挖掘太深，会不会是冒险呢。忽然，她感到佟也停住了，他的双眼直望着灰色旁边的纯白。朱砂抬头示意他，却见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好像要买玩具的小孩，扯住父母不肯离开，双眼急巴巴地望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朱砂知道佟也是暂时被白色吸引住了，她只要拍一下就能唤回他的注意力。但是佟也此时的举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行为，他很少有这么执拗的时候。朱砂仔细看着隐藏在灰色里的这片纯白，没有感到危险的气息。她思考了一会便决定拉佟也往白色方向走。

    一阵迷雾散去后，他们看到两个很小的天使，体型如同初生的婴儿。他们在泥地里打滚玩的不亦乐乎。压根就不像天使，倒像乡野的小孩子，弄的浑身是土也毫不在意。

    如果不是他们后背有对白色翅膀，佟也真以为自己做梦去了乡间。朱砂则留意到两个小天使互称不是直呼名字，而是叫哥哥弟弟。她最初也以为是梦境，而接下来的话立即让她推翻这个想法。

    “哥哥，明天我们就要随大天使去阴司。书里说阴司有很多蓝色的花，是阴司独有的。我们找时间去看看。”

    “弟弟，我们去阴司是学习武技，你跑去看花被人知道了……”语气明显是不赞同弟弟的建议。

    弟弟天使怔了一下，飞起来，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是战斗天使？我喜欢自然界的生物，喜欢学习和研究。”

    哥哥天使说：“等这次结束阴司之行，我们去和天使长帮你申请别的职务吧。”

    弟弟天使说：“我天生就具备战斗技能，虽然志不在此。让我再仔细想想。”

    说话间，弟弟天使望着远方，朱砂和佟也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不由一致望向他。紧接着，场景变换了。他们一时适应不来，牢牢拉住手，头晕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从方才的乡土气息转变成一片幽蓝的湖泊。

    两人看到这湖都诧异地瞪大眼睛，这不是梦中看见的湖泊么？他们看到一个小天使爬到树上，伸手去摘伸向湖心的一朵花。身子摇摇欲坠。

    尽管两个天使相貌相似，佟也一眼就分辨出这天使是弟弟。他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湖承载是人类的眼泪和忧愁。不能掉进去。

    弟弟天使摘到了花，兴奋间他果然掉了下去，翅膀都忘记张开。有一双手及时接住了他，然后托着他到了岸边。佟也松了口气，而朱砂却感到内心一股波动。

    他们随弟弟天使一同望向那人，是个女子。她头戴盔甲，身形袅娜却带着肃杀的气息。他们看不清她的面容，只听见她对小天使说：“顽皮的小天使，不要掉下去了。湖水是由人类的眼泪和忧愁聚集起来的。只要喝上一口你就会拥有悲伤和忧愁。”

    弟弟天使呆呆的，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道谢。那女子说完话就离开了，小天使凝视着她的背影。之后场景就切换了好几次，佟也和朱砂看到弟弟天使每天都会溜来这个湖，他不再去摘花，而是等着那个女子。有时碰到，有时碰不到。碰到了会让这小天使开心好久好久。

    终于有一天，弟弟天使等的时间比往常久了许多，他一脸焦虑，但还是等不到。最后，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他前脚离开，他的哥哥来了。他焦急地喊着弟弟的名字，看到远方一棵开满鲜花的大树，他想也不想，飞了过去。

    在岸边飞还好好的，他飞往在湖上方的树枝，身体明显失衡，直直坠入湖水。一会，他就浮上来，翅膀扑哧扑哧地就是飞不起来。一根长矛将他挑起来，原来那个女子来了。她说：“淘气的小天使，不是和你说了这湖很危险的么？湖里的磁场会让你飞不起来的。”

    奇怪的是，哥哥天使一靠近她，身体立即变大了。这会那女子没带头盔，长发飘扬挡住了她的脸。她偏着头望着长身玉立的天使，恍然说：“你不是之前那个……

    场景模糊了。朱砂惊起说：“时间快到了。我们快走。”

    朱砂念起咒语，一阵风将他们送了起来。在风中，佟也轻声问：“朱砂，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你的前世吗？”

    朱砂很苦恼说：“可能吧。那湖我至少梦过几百回。方才看到的都是大自然的场景，根本无法辨识是梦还是前世。”

    佟也说：“你说为什么哥哥天使一靠近那女孩就变成大人，而弟弟确没有呢？”

    朱砂也不明白。她望着佟也。佟也说：“如果我没料错，两个战斗天使，一个还没出师。那女孩是武将，哥哥天使防御的技能让他转换成战斗的形态。”

    朱砂很吃惊，可佟也比她更吃惊，呆呆地说：“为什么我会知道呢？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所造成的吗？”

    后面的话谁也没说，两人心头都感到一阵沉重。如果不是梦，这又代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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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后面无论朱砂和佟也做什么尝试，他们再不能梦见天使和阴司的场景。大多是些不着边际的梦。

    两人都没法子，唯有耐着性子等待。到了年尾，他们即将迎来了高中第一个圣诞节。尽管朱砂‘名花有主’，她的抽屉还是塞满了圣诞卡和小礼物，都是一群借节日来表白心意的男生送的。

    变成朱砂的佟也知道朱砂对这些不在乎，毫不客气拆看，一边感叹朱砂的魅力一边佩服这些师兄弟的创意。或是华丽优美的文笔，或是精美的手绘贺卡，无一不让佟也深感自己当初的贫乏。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头的朱砂也在看他的礼物。佟也个性活跃，素来参加不少校外活动。打从她帮佟也改头换面以来，成功吸引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女生。自然礼物不少是出自外校女生的手笔。

    另外，佟也不知道，他的花名已从师奶变成阳光王子，还大有赶上江法均贵族王子的势头。

    两人看着这些礼物，意识到在这样一个节日，对方却无法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去感受，实在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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