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顺手而已。”
白栋弯下腰,紧紧逼视他:“别再对我撒谎了。”
“我没有撒谎。”姜一帆摇着头往后缩,“这就是你的书。”他话音刚落,突然手腕一动,不知道抓了什么朝白栋撒过来。
陆乌在白栋身后猛地拉了他一把,堪堪躲过,两人定睛看了,才发现飞扬在空中的是一些花瓣。
“我在用了好久,才从花园里攒了这些回来。”弥香呆呆地望着散落在地的花瓣,很心疼的模样。
白栋眼里暗了暗,突然对弥香:“我不会再来了,你慢慢玩。”
姜一帆这次没有再哭叫着挽留,摆出弱者的求救姿态,他坐回沙发里,有些丧气似的,看着白栋和陆乌消失在门口。弥香把药丸又往他眼前递了递,他恼火地瞪回去,弥香沉默了一阵,把杯子放下,转身取下挂在暗处的皮鞭。
“这是我问王影借的好东西。”她说,用手指抚过蛇鞭的纹理,下一秒,鞭子清脆但细微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是落在皮肉上的短促音节,像是鸣叫。
姜一帆颤抖着手,自己去够放在桌上的药丸和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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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栋和陆乌在攀爬管道的中途停下,陆乌用钥匙打开了一扇嵌在墙上的门,推开后是储物室,储物室外面是楼梯间。
他就是用这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9号楼,却掩饰得好像他从未离开过这幢楼。
两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楼梯间。
白栋的脸色不太好,陆乌刚想开口询问。
“我暂时不想说话。”白栋抬起手,打断了他,“你回房间吧,我去工作。”
陆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紧紧抿着嘴,好像还很乖,真的不说话了。
白栋看着他,楼梯间静悄悄的,事实上9号楼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这里有一种看似闲散但是按部就班的氛围,所有人都在心里想事,就连精神病人无意义的叫喊都不是吵闹,而是渗人。
但是看着陆乌像是赌气似的脸,白栋脑子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松了松。
“陆乌。”他用拇指摸了摸陆乌的脸,“我必须找到这本诗集的作者,我觉得那至关重要。你做了那么多,我也必须做点什么我认为必要的事情。”
“这么说你就是想要甩掉我?你认为至关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啊,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你不能再帮我了!”白栋突然提高了音量,“你自作主张了那么久,现在该我了。”他喃喃道,“现在该我了。”
陆乌愣了愣,看着他的眼睛慌乱起来。
“你害怕我吗?”白栋捧住他的脸。
“不,怎么会。”
白栋笑起来:“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记得吗?我当时想,就算你真的是杀人犯,我也不会害怕你,因为你永远不会伤害我。”他凑近陆乌,用嘴唇轻轻贴着陆乌的。
“不仅不会伤害我,你一直都在保护我。”
“白栋。”陆乌有些紧张地抱住了他的腰,“你、你怎么了?”
“我有分寸的,不要为我担心。”他推开陆乌,“真的,就这一次,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去解决。”
陆乌垂头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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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的半夜,白栋跟当晚值班的医生换了班,给护士们派了零食,自告奋勇去查寝,最终他站在了某间异常安静的病房门口。
这间病房里的病人从未露过面,只有护工每日送饭,楼长每天都会来这里一趟,待很短的时间。
跟两年前那个神秘病人的作息如此相像。
白栋那天跟陆乌分别后,就试图去找一个人,那个人总是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现身,这次要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原来离得那么近啊。
他把从值班室里顺出来的钥匙插进了锁眼,慢慢转动。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仿佛阴雨般缠人的诗句。
“来与我相会。”
“一半蜷缩的骨朵,一半带刺的枝叶,也是双数。”
“你会是我的……你的永恒,都在我的第一节手指上。”
白栋觉得耳鸣,窗外的蔷薇花,夜空的残月,每一块地砖的接缝,都在窃窃私语,述说着束缚和禁忌的感情。
不。
他在心里说。
我不是你的。
门被打开了。
在额间缠着白色纱布的人回过头来。
“小白。”
【子房】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