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来虞惟林的第一件事,便是招来了李深。
李深:“帮主,不知有何吩咐?”
虞惟林支着额头,半垂眼帘,面色也不大好,一副疲惫的模样。
虞惟林:“去查一个人。”
李深:“什么人?”
虞惟林眸光幽暗:“苏哲,梅长苏。”
“有关梅长苏的资料属下不是已经给帮主过目了吗?”李深有些不解道。
虞惟林夹起放在案上那张薄薄的纸,上面字迹稀疏:“我要的是有关梅长苏所有的详细的资料,而不是这些是个人都知道的东西。”
李深是个有效率的人,一听就打算立刻出发:“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虞惟林吐出一口浊气:“我希望你能将查到的所以东西带过来。这一次……不要再敷衍我。”
李深一呆,闷声道:“是。”
而在金陵城的某一处,有人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头一次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线的两位达成了一致。
李深离去后,室内只余下他一人。
虞惟林抬起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皮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却如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一般。
那是一种极为病态的美。
虞惟林握拳又松开,软弱无力的感觉传来。
他怕是剑都快要拿不起了。
虞惟林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晃,却踏着稳健的步伐,向着庭院中走去。
静立在这生机勃勃的翠绿之中,他阖目聆听着微风拂过树叶的飒飒声,和着虫鸣鸟叫,是一曲奇妙的乐章。
秋日的阳光撒落在身上,很暖。却驱不散身上附骨的寒意。
虞惟林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差到了什么样。
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腐朽,一经触碰,顷刻便可以化作湮灭。
普通人顶着这么一具身体,若能再活三个月便是神迹。
顶着这么一具身体,他能做什么?
他向来不是靠智谋取胜,他不善于以智谋胜,甚至可以说不会以智谋胜。
身在棋局之中他可以轻易看破棋局,然而他不会布局。
所以,他什么也做不到。
不甘?有。
害怕?有。
他不甘就这么死去,却无能为力。
他害怕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他希望有人会在他坟前酌酒一壶。
……
一个雪团子一样的小娃娃抱着一个碟子,碟子里装着粉白色小花一样的糕点。
周围的景物如同小孩子信手涂鸦一般。
一个个没有脸的火柴人穿行而过,三角形四方形圆形组成的房屋马车,只有黑白简单到没有一丝多余的笔画色彩。
小女娃娃圆圆的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不停的把糕点往嘴里塞,脸颊一鼓一鼓的像一只小松鼠。
然后小女娃娃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提起裙摆向一个地方跑去。
然后小女娃娃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躺在地上,紧闭双目,面色苍白近乎透明。他身着一袭蓝白道袍,道冠束发,相貌俊秀的不似真人。
而他身下有石板路,周围有精美的楼阁,还有鲜花鸟雀。在这个只有黑白色简单线条的世界极为绚丽。
小女娃娃歪着脑袋看着他。
然后小女娃娃蹲在道者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道者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眼。
道者是虞惟林。
他记得上一秒正和栖桐用白鸽语音聊天,前一秒却是眼前一黑。
虞惟林一睁眼就看见正在戳自己脸的小姑娘。
他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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