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怕死 怕得要死

    “我不允许！”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忽然出现的毘沙门，看着被疼痛折磨得连站立都困难的女人，此刻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出现在这里。

    “小姐！”离门口最近的困巴想要上前去扶，但被毘沙门挥手打开了双手。

    “不要过来。”

    恙是会传染的，与众神明神器的保持着安全距离，毘沙门将目光放在被环绕在中间的女孩身上，目光坚定，语气同样坚定。

    “那种事情，我不允许。”

    被毘沙门的目光注视着，询麻咬着嘴唇，沉默着，这种神明与道标间的抉择冲突其他神明也不好出声，而神器们也沉默不言。

    屋内，陷入片刻的沉寂。

    “但没办法啊……”询麻脸上露出清澈却又复杂的虚弱笑容，目光闪闪的，有强忍着的泪晃动，小姑娘的声音很轻，还微微地颤。

    “毘沙门大人，不这样您会被我们害死的啊……”

    当小姑娘将这种真实血淋淋地在毘沙门面前撕扯开来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她，虽然毘沙门染了恙，但仍旧没人忍心将这种事实坦白给毘沙门。

    麻字族时代，兆麻宁愿选择请来祸津神将着魔的同伴斩杀也不无法将这种残忍现实说给毘沙门。

    毘沙门孤立地站在场中，一如从她拥有了记忆开始，便如此孤立。

    想去更多地拯救陷于灾厄的人，想去拯救更多因灾厄而死去的人……但力有极限，哪怕她是最强大的神明之一，毘沙门并非无智地不明白这点。

    但每次赐名所看到的那些悲伤记忆，每次遇到受妖所迫害的死灵，都让毘沙门停不下自己的步伐。

    哪怕没人理解。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做法……别人也没法理解。

    “不要救我就好。”毘沙门站在场中，属于最强武神的气势从她的身上升腾而起。

    “吾毘沙门天乃有名神，无惧于换代……”

    “而且我坚信换代后的我仍旧会继承着我、继承着我先代们的这样想法……”

    “我或许已经无法担负起，但新生的我总能承担起来……百年，十年，或者更少，但总能支撑一段……支撑不下去，总能换代让新的毘沙门天去支撑……”

    “以毘沙门天为祭，来给流离失所的死灵们安置个家……”

    “胡闹！”大国主暴怒出声，“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你毘沙门天能够支撑多久！”

    不止是大国主，在其他人看来毘沙门这种做法有害无益，死灵被妖所吞噬是根本没办法的事情，就如同人的寿命有限。神明同样不该去强行拯救所有的死灵。

    而且就算毘沙门通过换代来延缓恙的爆发，但代代神器数量的积累早晚有天是毘沙门天也无法支撑的。这样做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但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在看得见成功的情况下才该去做！”毘沙门情绪激烈地反驳，眼泪从流了出来，毘沙门低低地吼：“能多活一会，能多活一些，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连这么点都不去做的话，这些在天地中没有归所的孩子，这些信奉着我们使得我们诞生使得我们存在的孩子，不就太可怜了吗？！”

    看着天神道真公，看着七福神，看着询麻、兆麻、巴字族的大家，有风从窗口中吹拂进来，撩动着毘沙门金色的发，吼到这里，毘沙门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下来，她举起手去抓被风撩拨的发丝，或许是心情激动，也或许是痛楚难耐，手微微有些抖。

    颤抖着手，毘沙门将被风吹散的发拢在耳后，低垂下头，“我们有名神，不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孩子才成为有名神的吗……”

    所有人都微微沉默。虽然在座的并没有那个神明或者神器认为神明就该高高在上，但也没有谁在之前有过跟毘沙门这样的类似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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