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者不善

    一早起床，张珩宋泽父子两早已就出门，旁的桌子上还放着昨夜的洞房花烛夜的酒菜，红玉揉搓着双目，目光还带着些许晨起的迷离。

    昨夜，是自己穿越过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被窝里干燥又温暖。

    她揉了揉肩膀，下地。身上还穿着大红喜服，镜中自己的妆容隔夜了，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红玉去院里打了个三桶水烧开了，又从一个杂物间的角落里搬出了浴桶。挽了袖子，拿了丝瓜刷将木桶里里外外仔细刷干净了，水也正好烧开。

    红玉先抹了皂角洗干净脸上的胭脂，才解开衣物将自己沉入浴桶之中。

    水极暖和，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这温热的井水中叫嚣，好像沉闷了许久的细胞一颗颗被打开一般，让人觉得心安，自由，不住的想要下沉全部没入水中。

    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洗过一次澡了呢？

    程红玉在热水中闭目冥想，好像自打她穿越醒来第一天起，那对叔婶对她便是动辄打骂，洗衣做饭硬生生在半个月功夫内全部熟练，也亏得在他家历练过，不然现在她连热水都烧不开。

    只是在现代，她哪里又需要做这些？不知自己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再回得去了？

    泡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屋内到处都迷茫着蒙蒙雾气，程红玉浑身肌肤都被泡的通红，脸也泛出了多日来不见的光泽。

    她从浴桶中出来，从包袱中抽出一件水红色棉衣，下面套了一条同色的袄裤和细褶裙。

    那衣料是极柔软的，织着暗色花纹，坎肩绣着一大朵团枝花，喜气又填上一层素雅。

    程红玉撑开裙面在地上转了一圈，衣服十分合身，完全按照她的身材定做，合身又暖和。

    她将自己换下的脏衣服收拾了放在外间，打开妆奁随意的挽了个纂，插上一只有小坠的珠花，脸上因洗的干干净净倒也舒服，程红玉没再涂胭脂，只取了一些油来匀面，又淡淡在嘴唇上摸了一点胭脂的淡色儿，压掉镜子出了外间。

    张珩的屋子主要分成两部，前面是小院，院中一口井，两边一个走廊一个被拆了用木头随意搭成的杂物间和厨房，后头是她刚睡的东西厢房，两个厢房中间隔着一个小厅。

    整个屋子占地大概有一百多平左右，虽然不大，但格局紧凑看着也舒服，这种两户居配一小院的房子在现代没个百来万下不来，她以前那么没日没夜的工作便是想攒了钱给自己和爸妈买这样的一小户住房，如今倒是拖张珩的福住上了。

    程红玉苦涩一笑，从井里打个桶水来倒入洗衣盆中，将今早自己换洗下的和张珩宋泽的衣服全放入里头浸泡。

    在这个时代虽然科技不怎么发达，好在这井水是全天然的，冬暖夏凉，浸在手上也不刺骨，她用皂角给衣服都打上肥皂，自己的喜服只随意搓洗两下便放在一旁，而张珩因为常年带兵常服脏的很，特别是袖口和领口浸着一层缓缓的汗渍不好洗得使劲搓，宋泽年纪小还好点，但洗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不是哪里破了一小块就是哪里蹭了。

    她正蹲在地上搓洗着，院门外一个妇人探头进来，红玉起身，搓了搓手望去。

    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手上提着猪肉，一声半新不旧的蜜色棉衣，见着红玉面色有些惺惺的。

    “娘，等等我。”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妇人身后跟进来一个和红玉差不多年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梳着堕马髻，模样俏皮可爱，穿着一身全新的藕粉色袄裙。

    来者正是军中管粮食钱财的王千户婆娘和长女月姐。

    红玉上前：“你们是？”

    “还没有我好看……”月结眉目上下扫视程红玉片刻，嘴巴微微一撇，低声哼道。

    程红玉入耳，微微挑眉看向两人，王氏有些尴尬的拍了女儿的手，向程红玉陪笑道：“夫人万安。我家里的是守备手下的王千户，管着军中钱粮，这是我家大女儿叫月姐，今年和夫人一般年纪大。”

    说罢便要拉着月姐给程红玉行礼。

    那月姐看向程红玉的目光本就不善，这下被母亲胁迫着推了几下，嘴巴一嘟，猛地上前数步，也不问好，也不笑的，就这样把红玉恨恨挖了一眼，劈头盖脸就问道：“我张哥哥可在家？”

    张哥哥？张珩姓张。

    程红玉正想这妞儿来者不善……原是因为张珩的缘故。

    红玉也不管她，只对王氏一福见礼：“王嫂子好。”

    “你……”月姐涨红脸，愈要上前拉扯，王氏连拉着，暗中瞪了她一眼，回过头笑着将手上的猪肉递给程红玉笑道：“夫人客气了，守备若是不在，我娘两就先回去了。这猪肉是送过来给守备下酒菜用的，也没着什么事儿。”

    王氏倒是客客气气，程红玉推脱了几次，推不掉，只得接住：“谢谢王嫂子。待夫君回来，我与夫君再一同去答谢。”

    “不用，只要我张哥哥一人过来就成，我爹还要找张哥哥吃酒呢。”月姐先急出口，语气很冲。

    程红玉余光看她，面色淡淡的，也不回。

    见这般，王氏心中疙瘩了一下。

    她原本想着今日过来看看张珩新娶的娘子如何，若是上不得台面，那她家的月姐还有希望，可从刚才进门起，就瞧这程红玉对这些洗刷之事儿信手拈来，再看她举止言谈都大方得体，一点都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若说唯一不好的，便只是样貌没有她家月姐出众，身子也过于单薄。

    王氏心中默默打起了算盘，也知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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