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本质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看小说到

    黑光曾无数次听过这样的话，但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深切地希望，这并不是在每个世界都能通用的真理。如果光明一定要与黑暗相伴，温柔一定要包容冷酷，那么，这片世界……

    此时的他看不见黑暗中心少年脸上的冷漠，也看不见少年陡然凌厉起来的眼神，只是在心中期盼着，金能够挣脱这一片黑暗，重新露出初见时那样温柔而腼腆的笑颜来。

    也许在刚刚发生了变动的时候来说这个并不合适，但是，黑光是真的这样期盼着。他脑海中的金，依旧是那个最初见的时候，对自己露出笑容，问着“你是谁”的那个少年。

    黑暗的中心翻滚着，如同云海沸腾起来，这样的变化让黑光揪心。而此时，在黑暗最中心的少年，却露出了从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冷厉一面，对着面前的空茫冰冷地说：“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勇气，让你觉得，你能够引诱我？”

    少年曾经有过的迷茫早已消失不见，修长的身躯站立在那里，冷淡地注视空中，眼中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没有去看兄长与姐姐的身体，任由两个神明的神躯躺在那里，闭不上的眼中残留着最后的情绪。

    在他说话的时候，曾经显得柔弱的脸庞也在渐渐发生变化，也许只是一点点的细微变化，却无形中让他显得冷漠而严厉。属于少年的气息一点一点从他身上剥离，而成熟的青年气质却开始显露无余。

    “愚蠢的生物。”他冷淡地说，“这个世界，没有你生存的地方。”

    向前一步，连方向都不明的时候，却仿佛跨越了无限的空间，黑暗已经无法束缚他，天光重新照在他身上。

    原本的温暖消失殆尽，就连光芒都显得尖锐。

    黑光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少年已经发生了变化的身形出现在遥远的彼端，让他心中涌现的欢悦在那一刹那消失殆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

    惊疑不定地注视那边的金，他想着，到底是什么，让那个金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变得与过去不同？

    他能感受到金身上的气息，如果说原本的气息如同山间第一抹阳光一样温暖而光明，那么现在，这样的光明中就带上了尖锐而凌厉，似乎冰天雪地当中，太阳升起，就算依旧给人温暖，也无法抹去冰雪带来的寒意。

    他似乎能感受到金淡漠的眼神向这边扫一眼，然后回过头去，再没有看这边一眼。

    翻涌的黑暗在这个时侯已经沉静下来，但中心却越发地沸腾，安静背后隐藏着不安。黑光远远地注视，看到金伸出手，只是一个抓取的动作，下一刻，那黑暗就剧烈地翻涌起来。恍若垂死挣扎的巨兽，看起来疯狂得让人战栗，但本质上却已经是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他眼睁睁地看着金只是伸出手，那黑暗就渐渐地缩小，最后成为一个小小的珠子，柔顺地落入金的手心中。

    世界重新恢复平静，但地面上曾经还存在着的那两位神明的身体，却已经消失不见，干净得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唯有地面上开裂的大地提醒着黑光，他们曾经真实地存在，并真实地战斗，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黑光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什么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他迈动脚步向前，走向金的方向，心中忐忑不安，背后仿佛被什么盯着，尖锐得让他几乎无法向前。但他终究是走到了金面前。但是在到底之前，他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终究不是自己曾经遇见的那个少年了。

    “你……”他只说出这样一个字，在对方冷淡看过来的眼神中，已经自动停了下来，说不出更多的话。

    长久的沉默当中，唯有天边最后的天光注视着这里，风轻轻拂过脸庞，带走炙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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